宋菲没吭声,装作没有听到。大家一起下电梯的时候,夏琳下意识的顺嘴就说了出来,“啊……你说念念啊……”“她生病了,现在在家……”夏琳剩下那半句被宋菲眼疾手快的捂在了嘴里,就她这个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再不捂住她得嘴,估计连舒念家的地址都要顺嘴吐噜出去了……她狠狠剜了夏琳一眼,拽着夏琳急忙说了声“再见”,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办公楼的大门。
那天果不其然下起了大暴雨,没做任何准备的舒念淋了个透心凉,半夜才回到自己的公寓里。
疗养院的医生护士对她都很熟悉,毕竟五年来,来看过舒曼青的只有她一个人。
在一个相对来说封闭的圈子里,谁家有点啥事都心明镜儿似的,看向舒念的时候,都多了一些怜惜之情。
她们看着她从一开始的青涩小姑娘,如今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人,所走的路已知是非常的不容易。
那天晚上本来已经留好空的房间让她将就的住一晚,但舒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里,她有着莫大的恐惧。
她害怕听见那些冰冷的机器发出的声音,害怕那里处处弥漫的消毒水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强度太大 ,还是因为淋了一晚上的雨,她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见高烧还是没有退去,迷迷糊糊的时候,还记得给宋菲打了个电话请假……
之后喝了药就晕的不省人事,昏睡了过去。
这场病来的突然,来的快速,之后的几天,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病情一直断断续续的,好好坏坏。
有的时候体温好不容易降了下来,但没过多久又升到了高位,舒念就一直处在冷热交替中,快要晕厥。
她想不起来自己已经多久没这么生过病了,因为在事情发生之后,她就成了一个不能生病的人。
在她晕乎乎期间好像看到宋菲和夏琳曾经来过,在办公室里舒念放在她们那里一把家里的备用钥匙。
那时候还开玩笑说,如果哪天自己没来上班,就拿着这把钥匙去家里看看她,怕自己孤零零的死在家里的都没人知道。
之后的几天她们就定时定点的来投喂舒念,看着她吃药、吃饭。
中间有一度看着她这个一直不见好转的样子tຊ,吓的两人想要打120急救把她送到医院里,却意料之中被舒念给制止。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别人不了解,她们却都懂。
俩人听到这话时这才又把手机放下,接着该喂药的喂药,该煮粥的煮粥去了。
*
这几天顾绪川一直在璞丽停留,盯着和菲琳合作的这件事情。
来来回回来了好几拨人,都是陌生的面孔,舒念一直没有出现。
她是这次活动主要策划人,却没有出现就很奇怪。
他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菲琳其他的员工,说是也好几天没见过舒念了,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此时,顾绪川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的手机亮在和舒念聊天的界面上。
全部都是绿色的对话框,对方,根本无人应答。
这么多天,他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发了微信没人回应……
现在的他有些慌了,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舒念消失在自己世界的时候。
他害怕她在躲他,也害怕是不是吓到了她,真的让她再一次消失了……
办公室内安静无声,压抑且窒息。
下一瞬,关上手机,大步走向门口……
……
中午的时候,顾绪川在办公楼的电梯里上上下下坐了几十趟,终于,碰到了刚刚午休要出去吃饭的宋菲和夏琳。
熟络的和两人打着招呼,宋菲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而夏琳就不同了,对谁都是活泼开朗的性子,主动着和顾绪川聊了起来。
经过上次一起喝咖啡之后,夏琳觉得他没有舒念说的那样难相处,很健谈的一个人。
虽然那次谈的,几乎都是舒念的事情。
电梯运行很快,直到快要到地方的时候,顾绪川才说出憋在心里的话,
“好几天没看到舒念了,她是出差了吗?”
宋菲没吭声,装作没有听到。
大家一起下电梯的时候,夏琳下意识的顺嘴就说了出来,
“啊……你说念念啊……”
“她生病了,现在在家……”
夏琳剩下那半句被宋菲眼疾手快的捂在了嘴里,就她这个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
再不捂住她得嘴,估计连舒念家的地址都要顺嘴吐噜出去了……
她狠狠剜了夏琳一眼,拽着夏琳急忙说了声“再见”,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办公楼的大门。
夏琳一边跟着宋菲跑,一边有些不理解、不明白,
“你是不喜欢顾绪川吗?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再说了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念念不是不喜欢他,他俩和好不好吗?”
宋菲停下来,看了一眼身后的顾绪川没有跟出来,甩下旁边气喘吁吁的那个人,没好气地说道,
“有的时候,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念念她有她自己的坎儿要过,过不过得去只能看自己,不需要咱们这样的外人插手!”
数落完一顿后,丢下一脸困惑还在思考的夏琳,头也不回的潇洒的走掉了。
……
好吵的声音……
舒念出了一身大汗睡了一觉,醒来后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
客厅里刚刚发出了一下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把什么东西踢倒了样子,让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之前睡梦中还有一些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塑料包装的声音,可奈何一直睁不开眼睛,也没去理它。
她记得吃完药后,就听见家门外有人在敲门。
她以为是夏琳或者宋菲今天忘了带钥匙,迷迷糊糊扶着墙走到门口开了门,就又回到床上睡了一觉。
就这样,从中午一直睡到了现在。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舒念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天又黑了一遍。
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原来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她又睡了好长的时间。
舒念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像一个不停往里面充斥着气体的气球,濒临快要爆炸的临界点。
她听见外面好像有人,张着嘴想要喊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到已经发不出声音。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头还是晕乎乎的,只能扶着一切能扶着的东西慢慢往外走。
来到客厅时,突然看到厨房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脑子“轰”的一声,瞬间清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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