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对上佩安的眼神,锐利又明亮。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她,让我陌生。却也叫我没由得心安。所谓姐妹连心,我从前是不信的。可如今却笃定——这不是巧合,是佩安的有意为之。她……也许是看出了什么,要做些什么。
不过十三、五日时间,大批从齐国逃去的难民,在西南大肆宣扬拓跋的残暴。
还说,以拓跋皇帝的性格,好大喜功,休整过后必然南下收复西南。
果然,闹得西南人心惶惶。
恰巧西南的索图部族正试图收复合并其余小部族,禁不起拓跋的折腾。
索图部族首领决定进京试探。
这是拓跋鸠占鹊巢后,第一次以主人身份接见外来使者。
但宴会却办得极为不正式。
除了拓跋和齐国的文臣武将列席,拓跋皇帝还让女眷们一同参加。
仿佛这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家常宴。
索图部族的年轻首领受了慢待,却混若不觉,仍旧慢条斯理地品酒。
瞧着是个有城府的人物。
段鸩将鱼肉剔好,放进我盘中,将我思绪拉回。
“怎么?他就这样好看?你瞧他倒是比瞧我还勤上几分。”
略有些吃味的话从段鸩口中说出。
他五官皱在一起,捂着胸口,仿佛是极心疼。
活像个撒娇卖痴的顽童。
“都是快当爹的人了,还闹小孩脾气。”
我笑着轻轻拧了拧他。
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自从段鸩在我面前保证了要推翻拓跋,又时常去与文家商议,我们仿佛成了同心协力的战友。
相处半年有余,我们头一次这般和谐。
“穆厄不是平庸之辈,他即位短短一年,已然快要将西南全收入囊中了。如此精明的人,不一定能任由我们支使。”
段鸩边剔鱼骨,边低声同我解释。
杯酒功夫,拓跋皇帝就向穆厄开出了条件。
他说,只要穆厄主动带领西南各部臣服拓跋,每年上交岁贡银十万两、绢十万匹,就可保西南平安。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殿之上,瞬间静默。
“你若答允,朕可助你一统西南。”
拓跋皇帝的话一出口,穆厄肉眼可见地变了变脸色。
他在思索,说明他心动了。
拓跋皇帝瞧穆厄如此,胸有成竹笑了笑,不再说话,留足了给穆厄思考的时间。
歌舞起,又是一片祥和气氛。
透过舞女飘飞的裙摆,段鸩与文大相公眼神交汇,显然都是有些意外。
我们低估了拓跋皇帝的气量,也高估了穆厄的实力。
若是这般和平解决了,那拓跋军力没能损耗,段家军哪怕拼着鱼死网破,胜算也最多只有一半……
穆厄退席了,他说他要同部族大臣商议。
在不起眼的角落,文远间接收了文大相公的眼神,也悄悄退了出去。
虽还是歌舞升平,但却暗潮汹涌。
直到宴席都快结束之时,穆厄才回到殿上。
他说,他全盘接受拓跋皇帝的条件。
他愿以岁贡换拓跋支持他统一西南各部族。
闻言,拓跋皇帝喜不自胜。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因为索图的侍卫将一衣不蔽体的女子送到了穆厄的席坐处。
穆厄拱手而言:
“方才本王游览御花园时,遇着了个貌美婢子,酒劲上来了一时不能自持。”
“还请陛下将她赠与我,我纳她为侍妾,也算是成全我们两国合作之美意。”
那瑟瑟发抖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如今拓跋皇帝的佩才人。
我的三皇姐,佩安。
作为拓跋皇帝后妃,她和别国领袖搅和在了一起,实在是打了拓跋皇帝的脸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拓跋皇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叫我们措手不及。
但我对上佩安的眼神,锐利又明亮。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她,让我陌生。
却也叫我没由得心安。
所谓姐妹连心,我从前是不信的。
可如今却笃定——
这不是巧合,是佩安的有意为之。
她……也许是看出了什么,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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