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如明镜,却并不说破,至少在假象还没被捅破的时候,多贪图一晌温情吧。不久,我便告退离宫了,这一次,红墙绿瓦的宫道似乎不再漫长。如前世一样,我走到宫门,便有一辆马车等候多时。“将军,老夫人差我接您回家了!”回家,回那个母亲尚在的家。我片刻不停地躬身上马车回了将军府。再次站在将军府门前,我只觉恍如隔世,眼前的一切都能让我眼眶一热。“母亲,我回来了!”
是我天真,还以为此生会与前世有所不同,却原来只是原路继续走一遭。
我心中如棉絮阻塞,抬头却瞥见了温砚眼中闪过的一丝冷意和无措。
这是前世里温砚不曾流露的。
我眨了眨眼,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看去,温砚神色已经平静如常。
他没有回应殿门外的报喜,而是低头问我。
“盼烟,你的凤佩呢?”
我有些迟疑的从怀中取出那方凤佩。
前世支离破碎的玉佩如今还是如初模样。
温砚伸手从我手中取过,我的心也跟着一紧,前世,凤佩就是如此跌碎一地,再无法如初的。
我紧紧盯着凤佩的模样似乎取悦了温砚,自头顶发出一声轻笑,那方凤佩完整归还到了我手中。
“这对龙凤佩世上唯此一对,你且收好,切莫毁坏丢弃,不然朕便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我压下满腹疑惑,点了点头。
“陛下所赐之物,臣都有妥善保管,不敢有毁。”
能毁去这些的,只有温砚你,亲手所赠之人。
“陛下,还不去看看贵妃娘娘吗?”
我忍下心酸,纵使如今已与前世大有不同,我仍对此心有芥蒂。
“若朕说,此事乃朝局所迫,不得已为之,盼烟可愿相信朕?”
温砚伸臂圈抱住我,语意轻柔。
我几乎都要怀疑这是否只是我临死前的黄粱一梦。
但抵在耳边低语的热意却不似作假。
我转过身,望着眼前与前世大不相同的温砚,心底隐隐升起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
我既然能重生,那温砚呢?
“那陛下可相信世界上有人死重生一说?”
那圈住我的怀抱微微一顿,温砚沉默片刻,蓦地笑开,声音清润。
“朕是天子,从不信鬼神之说,但若是你说,朕倒可以一信。”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温砚的怀抱宽厚温暖,一路的风尘与萧杀之气仿佛都被这方寸怀抱包容。
让人忘却所有不快与不安。
我这样想着,在温砚沉默的注视下开口。
“臣回京都时做了个很长的噩梦,梦到最后亲人离去,故人离心,最后只落得孑然一身死在一个很冷的雪天。”
“陛下,万箭穿心……真的很疼。”
把我箍在怀抱中的手再度一紧,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出声。
“放心,这只是个梦,不会成真的,朕会护着你,平安顺遂一生。”
这样珍重的誓言,温砚前世说过很多遍,然而这些誓言,都是在相爱时才作数。
我心中如明镜,却并不说破,至少在假象还没被捅破的时候,多贪图一晌温情吧。
不久,我便告退离宫了,这一次,红墙绿瓦的宫道似乎不再漫长。
如前世一样,我走到宫门,便有一辆马车等候多时。
“将军,老夫人差我接您回家了!”
回家,回那个母亲尚在的家。我片刻不停地躬身上马车回了将军府。
再次站在将军府门前,我只觉恍如隔世,眼前的一切都能让我眼眶一热。
“母亲,我回来了!”
我紧紧抱住门口那道瘦削骨立的身影,眼泪立时夺眶而出,失而复得的大喜之情无法与人言说。
“回来就好,何事如此高兴啊?”
母亲原本担忧的神情因我而染上一丝喜色,而前世母亲触墙而死时的场景,每每想起,都觉得酸涩难言,悔恨万分。
我没有一日,不在失去母亲的时光里煎熬。
我潦草擦了擦脸上泪痕
“见到母亲就很高兴。”
你以后,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我在心里默默回答。
“将军一路劳顿,该饿了吧?府里备好晚膳啦,全是您和太夫人爱吃的。”
见到老管家,眼中湿意再度涌上。
前世因我战死,将军府奴仆尽皆死义,那一场面犹在眼前,悲壮沉郁。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将军府的每个人。
晚膳过后,管家匆匆来报,面露忧色。
“将军,陛下邀你前去御马场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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