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面前落下一道黑影,她下巴被挑起,被迫仰起头。下颚像是骨裂一般的疼,她都浑然不觉。只因面前的人,是她两年未见的爱人,乔玉安。四目相对之下,沐昭阳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嘴唇微张,似乎有满腔委屈想要诉说。却又生生止住。乔玉安重重将她撇下,轻蔑一笑,一叠银票砸在她脸上,声音冷厉:“一百两,再加十壶。”话音落下,尖锐的调笑声再起。沐昭阳仍保持着跪地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痛意和难堪。
芙蓉坊,一群公子哥围着一个容貌妍丽的女人。
“沐昭阳,这是五十两银子,你把这桌子上的酒都喝完了,这银子就赏给你。”
一个纨绔眯着眼,眼下是明显纵欲过度的淤青,像是打赏乞丐一般将碎银扔在她脚边。
言语里尽是不加掩饰的觊觎。
沐昭阳低垂着头,盯着地上的碎银,又小心瞥了一眼桌子上被称作“断肠酒”的烈酒。
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小腹不受控地痉挛,腹部开始隐隐作痛。
沐家被抄,所有积蓄全部充公,母亲又卧病在床。
看病喝药都是一笔昂贵的费用,不过断了几日的贵药,母亲便止不住地咳嗽。
沐昭阳别无选择,为了母亲的买药钱,只能到这烟花之地谋生计。
曾经的沐家大小姐如今成了人人可采的娇花。
恶心露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紧紧闭了眼,牙关都要咬碎,还是妥协:“好,我喝。”
沐昭阳的手不住发颤,却还是拿稳了酒,仰头猛灌。
喉间似火烧,胃里却像是刀片在搅动,疼得她额上起了一层冷汗。
一群男人吹着轻佻的哨子,狞笑着利声叫着:“刺激!”
一壶酒见底,沐昭阳缓了缓,直直朝着为首的人屈膝行礼。
缓缓蹲下身,想要将散落的银子捡起。
她撕了衣角的布料,将银子兜住,耳边愈加刺耳的嘲讽她只当是听不见。
墨青色官靴落在她眼前,她后撤一步,跪坐着,低声央求:“大人,您脚下还有一锭银子。”
一片死寂。
沐昭阳知道自己大约是得罪了贵人,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下一瞬,面前落下一道黑影,她下巴被挑起,被迫仰起头。
下颚像是骨裂一般的疼,她都浑然不觉。
只因面前的人,是她两年未见的爱人,乔玉安。
四目相对之下,沐昭阳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嘴唇微张,似乎有满腔委屈想要诉说。
却又生生止住。
乔玉安重重将她撇下,轻蔑一笑,一叠银票砸在她脸上,声音冷厉:“一百两,再加十壶。”
话音落下,尖锐的调笑声再起。
沐昭阳仍保持着跪地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痛意和难堪。
眼角沁出一抹泪,唇间涩意弥漫,他还是怨她,恨她。
乔玉安居高临下站在沐昭阳身前,她身上的酒味和劣质脂粉味刺鼻。
眼里厌恨不觉更甚。
开口声音不觉带着刻骨的恨意:“沐家大小姐向来不染尘埃,怎么做起这种自甘下贱的事?”
如他所料般,沐昭阳陀红的脸顷刻变得煞白。
乔玉安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两年前,他们相爱,甚至乔玉安还许诺,若是来日高中,就去沐家提亲。
本该是琴瑟和鸣的一对眷侣。
他临去贡院的前一天夜里,收到了沐昭阳一张书信,言辞恳切,却是要与他断绝来往。
冬日里及腰深的雪,他在沐家紧闭的大门前站了一夜,半截身子都冻僵了。
等到的却是沐昭阳满脸不屑:“乔玉安,你不过是个穷书生,成天还做着与我结亲的美梦,我是要嫁给高门显贵的,断不是你能攀附的!”
“大人,酒来了。”小二的一声叫唤将乔玉安思绪拉回。
乔玉安顺势坐下,脸色晦暗不明。
小二乐津津地将酒一字排开,摆了一长溜。
这种高浓度的酒,一坛已经是极限,若是十坛……
沐昭阳心中酸楚,不觉开口,想要将当年苦衷诉说:“当初,我……”是为了你……
可她才起了个话头,便被乔玉安冷声打断:“闭嘴,喝。”
沐昭阳的解释再也说不出口,她看着乔玉安怨恨的眼神,只觉心如刀绞。
赌气一般,举起一壶酒仰头灌了下去。
酒水从她的嘴角溢出,沾湿了她的衣服,本就单薄的布料此时黏在她身上,曲线毕露。
周围男人都看直了眼,涎水都要落下。
乔玉安生出一股无名火,怒声道:“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不敢再留,一时间只剩下乔、沐二人。
乔玉安指了指桌上的银票,恶意满满:“拿人钱财哄人开心,这规矩你知道吧。”
沐昭阳猛地咬住下唇,乔玉安口中的规矩,是芙蓉坊里的那些妓女的暗语,
如今她在他心里,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乔玉安见她不动,冷声道:“沐昭阳,我耐心不多。”
沐昭阳下意识看了一眼男人冷峻的脸。
两年不见,他已经成长了太多,周身气势凌然,叫人不容拒绝。
想到卧病在床的母亲,沐昭阳狠下心来,学着勾栏样式,跨坐在男人身上,手若无骨,环上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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