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乐一手叉腰,一手指住朝华,从她的方向看,树影刚好遮住何慕。她钻出林子时,何慕早已消失不见,眼前只有朝华。虞乐绕朝华走一圈,用上审判目光,最后瞟一眼天上月,数落起来:“好啊朝华,我们跟少主挨饿挨冻,你却在这里望月生情!”月亮挂于薄云间,光打在软润似珠的脸庞,覆上清冷的温柔。虞乐突然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往后退一步,奇怪着,与朝华对视,撇撇嘴,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你再看我,我就收你银子了!”
虞乐一手叉腰,一手指住朝华,从她的方向看,树影刚好遮住何慕。她钻出林子时,何慕早已消失不见,眼前只有朝华。
虞乐绕朝华走一圈,用上审判目光,最后瞟一眼天上月,数落起来:“好啊朝华,我们跟少主挨饿挨冻,你却在这里望月生情!”
月亮挂于薄云间,光打在软润似珠的脸庞,覆上清冷的温柔。
虞乐突然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往后退一步,奇怪着,与朝华对视,撇撇嘴,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你再看我,我就收你银子了!”
朝华笑了。
虞乐心里发毛:死冰块笑了,这里有鬼!
“我这就去告诉少主你偷懒,一条鱼也没抓!”
看着灰溜溜逃走的虞乐,朝华又环顾一圈漆黑的四周,试图找到那人的身影。
虽然难以置信,但,那人要是真喜欢,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子书氏的侍女容貌端正是基本要求。
朝华苦闷,这事怎么好说给少主听?只能憋进肚子里。
蜀地各处皆有重兵把守,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严格检查,仇敌排外,不管此人是何目的,明日之后都不可能得手。
朝华放下几分戒备,专注眼下事,拔剑去叉鱼。
更深露重,青瓦飞檐,铺地两侧是明亮的四面纱灯。乌衣侍卫全方位把守,老奴将窗棂悉数合上。
昏黄的烛光拉长男人高大的身影,子书蘅饮过热乎的酸枣仁茶,面色逐渐凝重,将茶碗撂下,悔恨不已:“我早该让她在花雾城就命丧黄泉的!”
男人身宽体阔,小麦色的皮肤,面容硬朗,声音沉稳有力:“老太公宅心仁厚,是她不懂珍惜。”
子书蘅转动玉扳指,沧桑的声音里透着厌恶鄙夷的杀气,“也罢,一个经脉尽废的女人而已,掀得起什么风浪,且留着她再谋些利。帝王之路不好走,还有她为子书氏卖命的时候!”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瞬的怜惜。
子书蘅想到什么,吩咐下去:“派人上花雾城打探清楚,那两个月她都做了什么。另外,你明日传我意思告知家主,我此前与他商议的事情,是时候该提上进度了。”
男人头埋得更深,应声道是。
篝火尚未燃烬,守在马车外的朝华已经熟睡。
何慕虽没有与他正面交锋,却也不宜再留。这里属于蜀地边境,再往前几百里就会抵达青玉城,虞乐不会再遇危险的。
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出现在青玉城,虽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却免不了被子书氏重视起来。
今夜他必须启程,赶在他们前头抵达才好。
他还不想给虞乐带去麻烦。
她已经够讨厌他了。
宽慰她心,就是稳固大计。要拿到子书氏的情报,还需要由她帮忙。
虞乐不合时宜的溜出来,蹑手蹑脚地梭下马车,从胸口掏出火折子点亮,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小解。
何慕立时侧过身子藏在树后,心里冒出疑惑,小心翼翼地跟上。
走到林子深处时,她手里的火光突然熄灭,整个人消失不见。
何慕不由紧张起来,急的朝前两步,马上取出火折子。
火光一亮,寂静的黑夜里,只听见短暂的嘘嘘声。
何慕像是明白了什么,觉得这火折子照得脸发烫,果断熄掉。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又像什么都看见了一般,心慌意乱的侧过身,踩在枯枝上。
虞乐此刻尤为脆弱,细微的动静就惊得她提裤动作一顿,警惕的左右张望,接着忙里忙慌,黑灯瞎火的乱系合裆裤,仓皇跑回去。
看着虞乐往深处跑掉,何慕头疼无奈,不得不加大步子追上,“笨驴,跑错了。”
虞乐慌得忘记掏出火折子,脚下不知绊到什么东西,疼得她倒吸口气,整个人直接扑向大地。
电光火石之间,何慕快如穿风,滑至虞乐身前,裙摆在暗夜中飞扬,他伸手覆上她的侧腰,顺势旋转一圈。
月华之下,丛林深处,裙摆犹如双生花盛开。
虞乐脑袋空空,短暂的一瞬间,她被人揽腰,双脚离地的飞了一圈,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原地。
感受到后背紧贴而来的温热,她心扑通直跳,又惊又怕,眼珠慢慢地转向下方,虽然看不清,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腰,她的胸,正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给环住。
虞乐脑子瞬间爆炸:男、男人!
她像石化一样不敢动,讷讷念叨:“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何慕紧张之色烟消云散,感受到手心跳动的软热,藏不住心底的羞涩与笑意,双手立时松开,故意压着声线,“抱歉,无奈之举。”
确定是男人,虞乐嘴角落得更低,郁郁不乐。脚指头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刚刚差点平地一声雷。
眼下怎么能恩将仇报,怪罪别人?
难堪的嘴角硬扯两个字:“谢谢。”
可大晚上的,荒郊野岭,突然冒出个男人,很恐怖的好吗!
想到方才小解,虞乐双颊瞬间滚烫,有个荒谬大胆的想法——该不会就是他弄出的死动静吧!
虞乐无地自容的闭上眼睛,不停地说服自己,哪有这么巧,哪有这么巧,一定是老鼠!
何慕只能借月色看着她瑟缩的背影轮廓,一门心思在想放她回去,“夜色深,在下有路要赶,恕不奉陪。你,记得当心些。”
“啊?”
虞乐懵住,直到听见走路的声响。她忍不住侧脸偷看,乌漆嘛黑看得见个啥!
她眯着眼睛,干脆摸出火折子点亮,果真瞧见一道远去的背影。
身长玉立,黑衣潇洒,高束马尾,蓝色飘带。
虞乐抿抿唇,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我竟是个好色的女人吗?”
语毕,虞乐马上摇摇头,自言自语:“不对,好个黑白无常的色,脸都没看见呢。不许你这么诋毁自己,吓出错觉了都!”
见人已经不在,虞乐干脆冷静下来,抓紧回去才是要事。
也不知道跑哪儿来了?
虞乐借着火光在附近踱步观察,半晌,终于动身回去。
确定虞乐走的方向没错,何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离开河头镇的那晚,他看见虞乐观星,那时他就知道,辨别方向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所以去肃州那次,他才敢撒手两个时辰补觉。
看吧,只要让她冷静下来,只要让她看清眼前局势,她是不会迷茫的。
何慕如影随形,亲眼见到虞乐回去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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