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明明坐着十几号人,整个会议室却安静到落针可闻。起初还镇定自若的男高管,此时面部肌肉已逐显僵硬。就在众人都死盯着进度条一点点移动时,会议桌侧面不起眼的角落里,响起女孩平铺直叙的嗓音,“西南水域初步划分为1268.73亩,具体的实际落地面积,要待勘测团队自连雾岛返回后,与地理设计专家共同商榷才能作最后敲定。”是梁秘书及时救场。众人屏息间,见陈先生将视线缓缓落过去,低沉发问:“数据从哪来的。”
访谈事件告一段落,连雾岛开发项目也正式进入筹备期。訨
最近顶层会议多到爆炸,不仅梁微宁忙的焦头烂额,连带整个秘书室都陷入前所未有的循环流水线。
没人敢松懈,因为大佬极其看重工作效率,不喜同样的问题被反复抬上桌面。
诚如上周财务部提交过来的项目前期成本预算,被陈先生驳回三遍,财务总监第四次踏出顶层电梯时,整个人步履虚浮,已有种随时可能驾鹤西去的死灰之态。
奔四的年纪,何至于此。梁微宁看着有些于心不忍,琢磨着要不要找时间跟行政部商量下,把公司员工的福利体检时间提前。
上午十点,厚重大门推开,项目相关负责人等陆续就位,会议开始的前五分钟,梁微宁跟在老板和特助身后进入会议室。
前方巨幕投影仪徐徐展开,助理Vivi调试完所有电子设备后,朝小老大点了下头,便火速撤离现场。
高管们正襟危坐,无人私自交谈,也无人敢落目前方。訨
上首那位的脸色只能算平常,没明显情绪起伏,唯独一身黑色衬衫西裤,暗调衣着使得方圆十米气场下沉,有时候越是这种看似无声却又如影随形的压力,才更容易使人产生/生理上的紧迫感。
好在,这场会议进展顺利。
连雾岛项目的一期预案已成定局,一切尘埃落地,中立也好,反对也罢,所有的声音皆已无效,回想这期间发生的种种,梁微宁内心难掩震动。
从拍卖会到现在,短短不足一月,每一步几乎都算无遗漏,原来这才是陈敬渊替董事长准备的‘寿礼’。
诚如那次的高层会议,看似没有结果,实则便是陈敬渊最想要的结果。
高副总是董事长的人,却因投资纰漏正处于敏感‘戴罪阶段’,为自保,那天他根本没得选,因为这次,连董事长也救不了他。
而偏偏,陈敬渊将如此重要的事交于一个秘书之手。倘若她选错人,或者打乱他的计划,该怎么办。訨
还有本次采访,万一她脑子迟钝,未能及时更改时间地点,那么‘连雾岛’三字乘风而上,登顶财经周刊的机率,恐怕小之又小。
而从始至终,陈敬渊都未插手和干预过她的任何决定。
变故丛生的棋局,却能被那只闲庭信步的手,捏住每一颗随机出现的棋子,运筹帷幄。
到底是怎样的成长环境,才能锻造出如此城府与心境。
原来,这才是外界口中‘陈先生’真正的样子。
会议结束前十分钟,项目一期规划的3D建模图高清呈现在投影屏上。
陈敬渊面前的电脑里同步展示,绿色模型设计精妙,能360度无死角探查到生态区的每一处功能领域。訨
俯瞰视角华丽亮眼,这是梁微宁看完后最直观的感受。
但也仅此而已。tຊ
他们这群人,共事追随多年,时至今日能深谙陈先生心思的,寥寥无几。
果然,建模图放出来不到片刻,上首男人淡淡提问:“临界西南角的生态水域,打算预留多少面积。”
最基本的规划数据,上面忘记标识,当然这不能怪放映人,因为只是一具初期雏形,只当给老板看看图个高兴。
结果,刚开局就被大佬问住。
高管退出模型界面,打算返回主页查询陈敬渊提到的水域位置具体面积。訨
不知紧张还是手误,点错建模系统更新按钮,升级速度缓慢,至少得让老板再等五分钟。
底下明明坐着十几号人,整个会议室却安静到落针可闻。
起初还镇定自若的男高管,此时面部肌肉已逐显僵硬。
就在众人都死盯着进度条一点点移动时,会议桌侧面不起眼的角落里,响起女孩平铺直叙的嗓音,“西南水域初步划分为1268.73亩,具体的实际落地面积,要待勘测团队自连雾岛返回后,与地理设计专家共同商榷才能作最后敲定。”
是梁秘书及时救场。
众人屏息间,见陈先生将视线缓缓落过去,低沉发问:“数据从哪来的。”
梁秘书面不改色地解释:“会议开始前,姚总监为保险起见,特意在我电脑里做了备份。”訨
局面迎刃而解。
姚总监听完这话,瞬间活过来。
替他解围,还顺便给了台阶,将功劳全部归到他身上。
贸易部总监诚不欺我,梁秘书,真的是位天使。
哪有什么备份,梁微宁电脑里除了会议纪要,连数据的影子都看不到。
她不过是记性略好,当时在飞机上开会,无意间听专家团提到过,于是就被迫记下来。
梁微宁对数字的记忆并非自愿,而是出于一种不受控制的机体本能。訨
用医生的话来讲,就是千万人中难得出现一位的概率,让她要好好珍惜。
珍惜个毛线,她只觉得很累。
散会后,陈敬渊系着西服扣子起身,路过时淡声留了句,“来一趟我办公室。”
“好。”梁秘书温顺点头。
离开会议室前,姚总监汗颜地走过来向她道谢。
梁微宁只露出职业浅笑,“举手之劳,姚总监不用放在心上。”
后者连声说是,客套中带着罕见真诚,看来救人于水火,的确比锦上添花更能令人念恩。訨
回到秘书室,没来得及整理会议纪要,就先去办公室。
陈敬渊坐在沙发上浏览项目文件,身旁徐昼正给他汇报接下来的商务行程。
中午与合作方吃完饭,傍晚六点有一场慈善晚宴,地点在维港西岸。
出席时需携带一位女伴。
毫无疑问,这份差事落到作为首席秘书的梁微宁头上。
陈敬渊问她有没有异议,后者摇头,“没有,一切全凭陈先生做主。”
那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仿佛就算把她拿去卖了都心甘情愿。訨
刚刚会议上,她明目张胆地替人开脱而撒谎。
大佬虽未看破,却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得寸进尺。
参加晚宴,梁微宁完全OK,今晚绝对会认认真真充当好陈先生女伴的角色,不给老板丢脸。
下午三点,她要出发去线下品牌店,正式场合所用到的礼服和妆发,只能由专业人士帮她设计完成。
坐电梯到负一楼,加长普尔曼静停在专用车位上,梁微宁步子略有停顿,暗想这个时间点,大佬不是应该还在应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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