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相望片刻,男人脱下披风走了过来。他把披风披在她身上:“你就算习武多年,身子也不是铁打的。”感受到披风下的暖意,沈念瞳孔骤然一缩。嫁给贺昭三年来,她头一遭感受到他实际的温暖。沈念看着他,目光微动:“谢谢……你怎么来了?”贺昭回避着她的眼神:“风雪大,来接你回家,就当是弥补我之前的不是。”闻言,沈念低下头:“那回去吧。”两人并肩而行,雪大了起来,他们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天色阴沉,初雪飘落。
沈念跪在爹娘的墓前,看着四周碑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眼眶湿润。
这些曾经都是那样鲜活的一条生命,是她的至亲挚友,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人,面对着一座座冰冷的墓碑。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沈念声音哽咽。
倒了三杯酒后,她深吸口气。
“娘,边关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女儿不忍看他们受苦,更不愿爹和哥哥以及无数将士以性命换来的太平被践踏,于此,女儿向爹娘认错……”
说着,沈念磕了第一个头。
“一错,以军功换姻缘,错嫁贺昭,丢了卫家忠烈风骨和卫家颜面。”
第二个磕头。
“二错,明知夫君心有所属,仍执迷不悟,大梦不醒以至于失了真正的自己。”
第三个磕头。
“三错,违背誓言重回战场,娘临终前嘱咐女儿永远不许再拿卫家枪,但女儿心意已决,即便应万箭穿心的誓言也无怨无悔。”
冷风瑟瑟,吹着沈念通红的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起身要离开,可抬头时,却见贺昭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他眉目冷肃,湿透的衣角无声透露他已等待多时。
遥遥相望片刻,男人脱下披风走了过来。
他把披风披在她身上:“你就算习武多年,身子也不是铁打的。”
感受到披风下的暖意,沈念瞳孔骤然一缩。
嫁给贺昭三年来,她头一遭感受到他实际的温暖。
沈念看着他,目光微动:“谢谢……你怎么来了?”
贺昭回避着她的眼神:“风雪大,来接你回家,就当是弥补我之前的不是。”
闻言,沈念低下头:“那回去吧。”
两人并肩而行,雪大了起来,他们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没多久,两人的头上就落了一层白雪。
沈念不由的想到那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望着白茫茫的道路,她视线逐渐模糊。
她多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哪怕两人什么话都不说,能这样一起走下去也是好的。
可是雪总有消融的时候,路总有尽头或者岔口,他们终归分开。
一瞬间,抑制不住的泪水布满沈念的脸。
她慌得偏过头,不敢让身边的人看见。
“你怎么了?”贺昭突然问。
沈念强忍着心口的刺痛,哑声回答:“没什么,被风迷了眼……”
回到府里时,贺昭收到传召进了宫。
沈念目送他离开后去了怡心轩看望梨朝朝。
梨朝朝依旧虚弱的躺在床上,但起色已经好了很多。
见沈念来了,梨朝朝强撑起身就要行礼:“夫人……”
沈念却轻轻把她按回去:“你身子弱,躺着就好。”
说着,又命人给她换了床更暖和的被子。
梨朝朝似乎也没想到沈念待人如此亲近,心里有些感动,可心里又顿生了些愧疚。
“夫人,是我的存在让您和商白离了心,对不起……”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注定不是长寿之像,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只是愧对与您的好心。”
看着梨朝朝的泪水,沈念心绪复杂。
她知道梨朝朝也是个命途多舛的女子,对贺昭的痴情也不亚于自己。
沈念捻了捻被角:“不必想太多,你只要爱惜自己身体就好。”
梨朝朝叹了口气,病和疲倦让她缓缓闭上眼。
见人睡去,沈念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
这是她和贺昭成亲时交换的东西。
她细细摩挲了遍玉佩,心头泛酸。
当初贺昭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它扔在自己手中,现在,她也该还给最值得拥有的人。
沈念深吸口气,压下那翻涌的闷疼,把玉佩放在梨朝朝手中。
这枚玉佩,这段姻缘和这份情,她将全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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