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八迫不及待地汇报起来:“我们殿下近来行事一切如常,这是不是说明殿下的病能治好了?”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回眸看着沈暮宸难以置信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殿下这个月蛊毒还没有发作过。”沈暮宸沉吟不语,他不是没有发作,只是近一个月发作时痛楚微乎其微,那点痛楚相较于之前,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以至于张十八误以为他都还没发作过。他心中也有疑虑,折磨了他十多年的蛊毒,为何会在最近两个月突然减轻,难道回光返照不成?
半夏漫不经心道:“许是先生又在研究什么特别的药方了。”
这倒是,有些医生是会去研究一些可以传世的经典药方。
不过这里面有那么多不常见的药材,就算做成了传世经典,怕是寻常百姓家也吃不起。
既然是宋大夫自己研究的药方,那便涉及个人专利隐私了,秦臻不再多问。
一顿家常饭扒完了,黎叔做饭确实不错,秦臻毫不客气,仍旧是风卷残云光盘行动,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
黎叔见状却十分开心,以往都是跟半夏两人用饭,两人饭量都不算大,吃起饭来没什么气氛。
今日小秦先生竟然如此捧场,那凶残的吃相在黎叔眼里都十分的顺眼,让他觉得自己今日的厨艺水平超常发挥了,饭菜吃进嘴里也觉得比平日香甜。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给宋先生留了些,不然小秦先生还能吃。
显然吃光一桌子的菜,是对厨师厨艺最大的尊重和肯定。
吃完了晚饭,秦臻以吃太饱了需要走走克化为由,拒绝了半夏送她的要求。半夏也不跟她客气,见她拒绝便不再坚持,由得她去了。
秦臻走出医馆,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这车眼熟,她肯定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懒得去想在哪里见过。
医馆东屋又点起了灯。
张十八有些不爽,“宋先生,你怎么搬来这里也不说一声?叫我们好找!还请快些吧,今日殿下等你多时了!敢叫殿下久等的,你还是头一个呢!”
角落的大夫摘了帏帽,露出一张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脸。
他对张十八的态度视而不见,慢条斯理地将帽子放在身侧,而后看向沈暮宸,粗糙的手指敲了敲脉诊,示意他坐过来,将手放上去。
张十八有点急了,沈暮宸却不以为忤,挽起袖子就将手腕搁了上去。宋思言三指搭上他的腕脉,诊了半晌却没有半句言语,只是眉心越拧越紧。
他这次诊脉时间较以往都要长,三指反复在沈暮宸的手腕上跳跃按压,张十八立在旁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张十八也越来越紧张,他却不敢出声打扰。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思言才抬头细细端详沈暮宸的面色,迟疑道:“按说殿下已是毒侵骨髓,蛊入五脏,回天乏术,可是。。。”他顿了顿,眼中尽是疑惑,搭在沈暮宸手腕上的三指又不确定地反复按压。
张十八心急火燎,再也按捺不住问道:“宋先生,会不会是前几日看错了?”
宋思言低垂着双眼并不作答,沈暮宸睨了张十八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
“老夫行医数十年,还从未看走眼过,上月殿下脉象散乱,已有枯竭之势,今日竟是有了好转?”宋思言百思不得其解,他沉思了一会儿,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吧。。。”
而后他又向着沈暮宸问道:“殿下可否将近日来的生活饮食情况告知?”
张十八迫不及待地汇报起来:“我们殿下近来行事一切如常,这是不是说明殿下的病能治好了?”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回眸看着沈暮宸难以置信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殿下这个月蛊毒还没有发作过。”
沈暮宸沉吟不语,他不是没有发作,只是近一个月发作时痛楚微乎其微,那点痛楚相较于之前,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以至于张十八误以为他都还没发作过。
他心中也有疑虑,折磨了他十多年的蛊毒,为何会在最近两个月突然减轻,难道回光返照不成?
思来想去,张十八只漏了一件特殊的事情,他补充道:“确实一切如常,只是还泡过一次温泉。”
经他这么一提,张十八这才猛然想起那天的事情,急道:“对对!我记得上月十五我们还去找宋先生诊过脉,诊完了我们便连夜驾车回京,在路上殿下的蛊毒又发作了,当时恰巧经过秦国公的庄子,殿下还跟我说泡温泉或可缓解一二。”
宋思言浑浊的双眼顿时明亮了几分,他讶异道:“温泉?那温泉有何特殊之处?”
沈暮宸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瓷瓶,递向宋思言道,“泡泉的时候我存了一些。”
张十八呆住,殿下当日与他说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过存一些泉水,还要殿下自己操心。。。
宋思言接过,迅速拔开了盖子嗅了嗅,又倒了一些在手心仔细观看,而后用手指沾染了一些放在口中尝了尝。
沈暮宸缓缓道:“至于那温泉的来历,应是秦陵当年建府之时,将山上的温泉水引至庄子上,并无特别之处。”
他又闭上双眼回忆起那天泡泉的场景,“非要说特殊,就是当日泡在水中不多时,周身疼痛一瞬间都消失殆尽,可隔日再泡,那泉水便如普通温泉一样,并无二致。”
宋思言此刻已经查看完了瓷瓶中的泉水,然后直摇头“这只是普通的泉水,于你体内的蛊毒没有任何作用,殿下当日怕是tຊ病痛难忍以至起了幻觉。”
沈暮宸终于掀起眼帘注视着他,“我自中蛊之日起就去向先生求助,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先生比谁都清楚。那日泡在泉水之中只觉通体松快难言,这十多年还从未有一日像那天一样。于我而言,那天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是幻觉还是现实我还是能分清的。”
张十八恍然大悟,难怪那天主子执意要去人家庄子上泡温泉,原来如此。
宋思言也不与他争辩,不以为然将瓷瓶递了回去,“也许殿下不是幻觉,但这确实是普通泉水,不信的话,你还可以多找几个人看一下。你一定是吃过什么东西,或是当日另有奇遇,罢了,你回去好好回忆一下,等想起来了再差人通知我吧。”
张十八急道:“宋先生,那我们殿下的毒可还有解?”
宋思言捋着胡子道:“暂时无解。”
张十八眼里的光瞬间又暗了下去。
宋思言迟疑了一瞬又道:“不过若是。。。算了。。。这次焉知不是殿下的造化,回去好好想想吧,想起来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罢他站起来向着二人轻松道,“走吧,我还要在燕京定居一段时日,你们日后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我最近新招了个账房,老黎不止一次跟我提过,他那个老古板,难得夸谁。我要去验收成果了,二位可有兴致一起?还是先行回府?”
沈暮宸起身不紧不慢地跟在宋思言身后,张十八也无精打采地跟了上去。
宋思言举着烛火,显然他对这位新招揽的账房兴致勃勃,口中还在喋喋不休唠叨,“也是赶巧了,我看老黎和半夏两个人只知闷头做事,这院子里天天死气沉沉的。老黎也就算了,半夏年纪轻轻的,竟然也这么沉闷。这次我进山采药,特意给他们找了些事做,留了几道刁钻的试题。本是存了几分戏耍的心思,想给他们二人找点乐子,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应上,想来这人确实有些怪才,哈哈哈哈哈哈!”
沈暮宸莞尔,张十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就是精灵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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