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初很快上去,再找准位置朝楼下草坪跳下去。林文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大喊道:“越初,你在干什么?快点下来!那边的同学拉住他。”可惜晚了一步。越初翻身下楼,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滚。他稳住身形后,就朝着第三教学大楼狂奔而去。体育保管室在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废弃教室改造。里面的灯早就坏了,窗户也被堆满的器材盖住,没有光亮。如果被锁在里面,将是黑暗一片。
“谁要你送了呀?”越初故意逗她。
看着女孩在骄阳下白里透红的脸蛋,他垂着的手指动了动,忍住想要捏一把的冲动。
许蔚然哼了一声:“不要拉倒。”
那边的队员催促几声。越初看了她一眼,“我过去了啊!”
等他踢完球,也没见到她人影。
他坐在休息区,拿起可乐准备喝,脑子里就突然冒出她那句话。
——可乐杀精的。
草。
神特么杀精。
她到底在哪儿看到的?
害得自己现在可乐都不敢喝了。
小朋友不是说要送水来吗?
越初四处望了眼。
操场边女生三三两两的,就是没看到她。
口渴得厉害。
他莫名心浮气躁起来。头上的汗水流下来,让后背湿了一片。
越初拉起衣角扇动着,依然解不了烦热。
到最后他“腾”地站起来,自己朝着小卖部走去。
嘁。
还不信这水就非得喝她送的了?
越初拿到矿泉水,拧开瓶盖的时候还带着怨气。
说好的送水,小妞儿转头就忘了?
怕不是等她想起来,自己坟头草都一米多高了吧?!
集合的时候,越初也没往女生那边看。
爱谁谁,他才不稀罕。
回到教室,越初发现她座位空着。
他心里有些不安。
直到到上课时间,许蔚然也不见人影。
越初突然就慌了。
他猛地站起来,在教室巡视一圈。
她真的不在。
班主任林文斌进来,就看他一脸紧张站在那里。
他刚想呵斥两句,发现他旁边位置空着。
林文斌奇怪,“许蔚然呢?有哪位同学看到她了?”
周俊浩脸色一白,站了起来。
“我刚才让她帮忙还体育器材,不会是被关在保管室了吧?”
越初脸色一沉,推开课桌站了起来。
距离她“失踪”到现在,已经至少二十分钟。
如果她真的被关在里面,会多彷徨无助!
体育保管室在第三教学楼,离这边好几分钟路程。
如果出教室再下楼,还要围着这栋楼绕一圈,就更耽误时间了。
越初甚至没来得及考虑,直接跑到窗户边。
他推开玻璃窗,踩上前排同学的课桌,直接翻身出去。
这里是三楼,靠右边墙上有个小平台,仅能两只脚并排站立。
越初很快上去,再找准位置朝楼下草坪跳下去。
林文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大喊道:“越初,你在干什么?快点下来!那边的同学拉住他。”
可惜晚了一步。
越初翻身下楼,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滚。
他稳住身形后,就朝着第三教学大楼狂奔而去。
体育保管室在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废弃教室改造。
里面的灯早就坏了,窗户也被堆满的器材盖住,没有光亮。
如果被锁在里面,将是黑暗一片。
一想到她被关在这里,越初的心就慌的不行。
到门口他都来不及喘口气,只是佝偻着腰身,扶在门把手上。
他往下压了压,再使劲往里推,门却纹丝不动。
他急切拍打着门,大叫道:“许蔚然,你在里面吗?”
此时,体育保管室里的她,正蹲在黑暗的角落,蜷缩着身子环抱住自己。
许蔚然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门边放着的那堆钢架。
笨重tຊ的钢架倒过去,直接压在门上。
她费了好大劲儿,也没有办法挪动开。
门锁上以后,屋子里唯一的一丝光线也被吞没了。
许蔚然试着大叫了几声。
可这里本来就很少有同学经过,根本无人应答。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她不知道过去多久,渐渐被这种黑暗笼罩。
许蔚然大脑深处快要遗忘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上来。
那是她小时候,寄住在亲戚家的往事。
每次过年他们走亲访友,就会把年幼的她锁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
为了防止她跑出去找不到人,也怕家里的电器刀具伤到她。
亲戚就在她的房间里放一些水和干粮,把她反锁在里面。
有一次除夕夜,家里的灯灯坏了,她独自一人锁在那间黑暗的屋子里。
四周都是欢声笑语,鞭炮齐鸣,她求助的声音被彻底淹没。
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小小的她才感到恐惧刚刚来临。
一整个晚上,许蔚然都蹲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直到第二天下午,亲戚回家才给她打开房门。
看到桌上放着的食物一点都没有动,他们还责备她不懂事儿。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15岁那年,爸爸将她接回家。
许蔚然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了。
直到今天再次被关在体育保管室,那久远的记忆一下子复苏。
明明她都快要成年,已经不再是小孩子。
可面对孤独和黑暗的时候,那种恐惧感又将她深深的包裹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许蔚然,你在里面吗?”越初在外面疯狂的拍打着门,叫着她的名字。
许蔚然第一次觉得,外面的人是她的英雄。
“我在。”她虚弱的声音带着哭腔。
越初一脚踹开了门。
新鲜的空气和阳光,通过门缝透进来。
那一瞬间,她抬头看见逆着光的少年。
他的周围仿佛被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所包裹,宛如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星辰。
许蔚然想也不想,直接扑上去,紧紧抱住他。
这一刻,越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女孩单薄的身子,那样柔弱无助,在他怀里微微的颤抖着。
他没动,就这么任由她抱着。
越初不敢想象那20多分钟里,她有多么恐慌、害怕和孤独。
他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多注意点。
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去找一找、问一问?
他心里自责内疚到了极点。
“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许蔚然从小到大都很坚强,很少流泪。
哪怕刚才她一个人关在这里,也不曾哭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到他那一声“对不起”的时候,眼泪汹涌而出,再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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