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小心明天上学迟到。”裴景淮缓缓吐出一口烟,微眯起眼眸,关上了半扇窗:“叶知让,我最多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再不说事,我就挂电话了。”“小叔。”“说。”“少抽烟,少喝酒,不要熬夜,早点睡觉。”“小孩,管好你自己。”裴景淮笑了下。“我不是小孩了。”“不重要。”裴景淮将烟夹离了唇间,他看着燃烧的烟头,停了几秒,伸手把烟按灭在了窗外窗台上的一层薄雪里,一缕白烟升起,最终彻底消散进了冬夜的风雪:“行了,睡吧,有事给我打电话,等我回去给你带礼物。”
裴景淮愣了一瞬,蓦的笑了:“小孩,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句晚安?之前在家的时候,也没听你说过几句。害怕了?”
叶知让不说话,她合上单词书,压在枕下,躺好,裹紧了被子。
电话那头,裴景淮拿着手机推门,离开了热闹吵嚷的会所包厢,他慢慢走到走廊尽头半敞的窗前,倚着窗台,窗外大雪纷飞。
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烟盒,单手抖了根烟出来,咬在唇间,按动打火机,点燃烟,深吸了一口,问:“睡了?”
“没有。”
“还不睡,小心明天上学迟到。”裴景淮缓缓吐出一口烟,微眯起眼眸,关上了半扇窗:“叶知让,我最多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再不说事,我就挂电话了。”
“小叔。”
“说。”
“少抽烟,少喝酒,不要熬夜,早点睡觉。”
“小孩,管好你自己。”裴景淮笑了下。
“我不是小孩了。”
“不重要。”裴景淮将烟夹离了唇间,他看着燃烧的烟头,停了几秒,伸手把烟按灭在了窗外窗台上的一层薄雪里,一缕白烟升起,最终彻底消散进了冬夜的风雪:“行了,睡吧,有事给我打电话,等我回去给你带礼物。”
叶知让嗯了一声,似乎有些困了:“小叔,晚安。”
“晚安。”裴景淮说完,又等了十几秒,电话还没挂断,但叶知让那边已经彻底没了声音。
裴景淮默认她睡着了,便挂断了电话。
但其实,叶知让根本就没睡,她睁着眼睛,看着渐渐熄灭的手机屏幕,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她在依赖裴景淮。
可这是她最不该依赖的人,他们没有血缘,没有任何关系,她住在他家,只是暂住,她早晚得离开,她不该习惯有他的照顾和陪伴,因为她终究要学会一个人生活,她必须得独立。
叶知让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等到过完年,等到她能走出父母惨剧的阴影,变得坚强时,她就能戒掉对小叔的依赖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叶知让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周木和停在他身后的那辆十分拉风的红黑配色的摩托车,夸张的引人注目到,叶知让哪怕听见他在叫自己,也不想靠近。
她甚至做好了低着头跟在人群后偷偷溜走的打算,可谁承想,周木竟抱着头盔径直走到了她面前,叶知让逃无可逃。
“小让让,你小叔让我来接你,你躲什么啊?”
叶知让能感觉到周围人向他们投来的好奇目光,她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周木却不以为意,甚至还笑嘻嘻的把手里给她准备的粉色头盔套在了她头上。
叶知让茫然抗拒的看着他:“小周叔叔,我得给我小叔打个电话。”
“行,打。”
周木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停靠在路边的摩托车前,他靠坐在车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打给裴景淮的电话:“喂,景淮,你家小侄女我接到了,但她不放心,要和你说两句话。”
他把手机递给叶知让,叶知让有些笨拙的摘下头盔,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小叔。”
裴景淮:“是我让他去接你的,今天做饭阿姨请假了。”
“可是……小叔……”
裴景淮:“怎么了?”
叶知让抬头看向笑得吊儿郎当的周木,满是抗拒的小声道:“小周叔叔是骑摩托车来接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裴景淮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把手机给周木。”
叶知让乖乖听话:“小周叔叔,我小叔让你接电话。”
周木刚接过手机,就忙是皱着脸,把手机拿远了些,叶知让隐隐能听见电话那头,小叔在骂他。
周木也是tຊ委屈:“景淮啊,这就是你不懂了,像这么大点儿的小孩都喜欢这种东西,又酷又拽。”
他说完,又把手机拿远了些,等裴景淮骂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你也回不来,就别管这么多了,我保证今天把你家小侄女全须全尾的送回家不就行了。不说了,挂了挂了!”
电话挂断后,周木看着站在他面前,皱着小眉头,像鹌鹑似的叶知让,叹了口气:“小让让,你下回告状,能不能背着我告?”
叶知让不说话。
周木俯身,伸手敲了敲她抱着的粉色头盔:“戴上,叔带你兜风去,保证安全。”
叶知让冲他眨了眨眼睛,明显不情愿。
周木没再多说,只轻笑了一下,转身跨上摩托车,戴好了头盔。
叶知让无奈,只能戴上头盔,小心翼翼地费劲儿坐在了他身后,周木稍回了下头:“抓紧我!”
叶知让纠结了一下,惜命的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
这还是叶知让第一次坐摩托车,最开始她尚能和周木保持距离,后来在风声与速度中,她舍弃了距离,选择了惜命。
周木一路把车骑到了落云楼下。
车停下来时,叶知让也似乎没了半条命。
她又饿又冷,耳边还回荡着呼呼的风声。
周木摘下头盔下车,笑着敲了敲叶知让的头盔,叶知让回神,有些呆愣的看向他。
“小让让,爽不爽?”
叶知让摘下头盔,尴尬笑笑,她顺了顺自己被头盔压乱的头发:“还……行……”
周木从她手里接过头盔,随手挂在了车上:“我就说吧,没人不喜欢这种速度与激情。小让让,你也别太乖了,有时候还是该叛逆一点儿。”
叶知让看看他,再看看停在身后的摩托车,难道骑摩托就是叛逆吗?她不理解。
周木抬手把她刚理顺的头发又揉乱了:“甭瞎捉摸,我不是你小叔,我说话从来都是字面意思,你周叔我就是个糙人,带孩子也带不了那么细,你就跟着我糙着过几天吧。”
“过几天?”叶知让向后退了半步,躲开了他的手。
“昂,你小叔不放心,让我每天下午去接你,吃完饭再把你送回家。哦,对了,他把你这周的家教课停了,他不希望你和陌生人单独在家,不放心。”
说完,周木转身带叶知让上了四楼,还是那个观景最好的位置,给她点的菜,也是上次见她爱吃的。
在等餐时,叶知让从书包里掏出作业,认真写着。
周木坐在和她隔着一个座位的斜对面,给自己倒了杯大麦茶,一边喝,一边看她写作业:“小让让这么认真,是好学生呀!还记得我当时上高中那会儿,让我干啥都行,就是不爱学习。”
叶知让小声回道:“我答应过小叔,期末要考好。”
“这么听他的话?”
叶知让点点头:“我不想让小叔和爷爷失望。”
周木挑了下眉,放下杯子。
安静了半晌,他闲坐无聊,没话找话:“小让让,你知道你小叔是怎么骂人的吗?”
叶知让头都没抬:“不知道。”
周木自顾自道:“他啊,会三门语言。”周木掰着手指:“普通话,法语和英语。一着急,三门语言一起往外冒,所以有时候他骂我,我都只能听懂一半,猜他是什么意思,然后再骂回去。反正不能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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