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诗轻声回应,此刻她终于明白,凌昀的离家并非薄情寡义,而是与家人之间的一种默契安排。她也了解到凌昀毅然南下,离家时那份决绝的神情,恰恰反映出他对这个家并无深厚的眷恋之情,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凌母会对此如此愤怒与失望。见到施诗脸上那道刺眼的伤痕,凌老太太顿时怒火中烧,痛心疾首地痛斥赵梅母子的无情行径,又毫不留情地责备起施父:“真是没良心!她赵梅身为后娘,心如蛇蝎也就罢了,你施父却是她的亲生父亲,怎可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尽欺凌,却无动于衷,任其置身水深火热之中?看看你这副瘦弱如柴的模样,面色苍白无血色,哪还有半点少女应有的红润光泽?分明是平日里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啊!”
墙壁上新换的报tຊ纸还散发着油墨的清香,一张旧书桌经过重新刷漆,虽然油漆未干,气味刺鼻,但足以看出家人的用心。锋
炕上铺着崭新的竹编炕席,两套簇新的被褥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喜庆的红色喜字鲜艳夺目,角落里脸盆、暖壶等生活用品都是崭新购置的,无不昭示着家人对这场婚事的高度重视,尽管凌昀并未出席。
凌奶奶慈祥地看着施诗,语气温和地说道:“等你丈夫凌昀回来,我们再为你们补办几桌酒席,热闹热闹。”
她深知孙子的缺席可能会让新媳妇感到不适,因此言语间充满了关切与歉意。
然而,施诗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慌,反而流露出一种怡然自得的神态。
对她而言,她所追求的仅仅是一个名分,至于凌昀身在何处、何时归来,她并无过多挂念。
凌老太太尽管已年逾七旬,满头银丝,缺了两颗门牙,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
她紧紧握住施诗的手,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粗糙干燥的手掌传递出一种朴实而真挚的温暖。锋
“奶奶,您不必解释,我真的理解。”
施诗轻声回应,此刻她终于明白,凌昀的离家并非薄情寡义,而是与家人之间的一种默契安排。
她也了解到凌昀毅然南下,离家时那份决绝的神情,恰恰反映出他对这个家并无深厚的眷恋之情,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凌母会对此如此愤怒与失望。
见到施诗脸上那道刺眼的伤痕,凌老太太顿时怒火中烧,痛心疾首地痛斥赵梅母子的无情行径,又毫不留情地责备起施父:“真是没良心!她赵梅身为后娘,心如蛇蝎也就罢了,你施父却是她的亲生父亲,怎可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尽欺凌,却无动于衷,任其置身水深火热之中?看看你这副瘦弱如柴的模样,面色苍白无血色,哪还有半点少女应有的红润光泽?分明是平日里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啊!”
施诗眼眶泛红,正欲开口回应,却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院中又迎来一批客人,脚步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原先的沉寂。
凌老太太目光锐利地透过窗户,瞥见了熟悉的身影,忙不迭地提醒施诗:“你爸回来了。”锋
同时,她招手唤来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闻声而来,目光越过人群,恰好与屋内施诗的目光交汇,她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快步向施诗走去。
薛家舅妈时翠芬携一双儿女紧跟其后,孩子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而又热闹的环境。
凌建则将手中新鲜的猪肉猪杂郑重其事地交到小儿子手中,父子俩一同迈入院落。
凌母立于门边,手执一把翠绿的葱头,一边熟练地剥去外皮,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这新媳妇架子不小,你爸还非得巴巴地去见她不可,真是稀奇。”
话语间,既有对施诗高傲姿态的微词,又夹杂着对凌建过分迁就的不满。
凌艳深知此时多言无益,只会让气氛更加紧张,于是他选择了沉默,紧闭双唇,任凭内心的波澜在眼底悄然涌动。锋
步入室内,众人寒暄问好,气氛稍显尴尬却又不失礼节。
施诗内心挣扎良久,最终鼓足勇气,向凌建唤了一声“叔叔”。
此言一出,如同石破天惊,满室皆惊。
凌建显然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迅速调整情绪,以一个宽容的笑容回应:“就叫叔叔吧,等日后你弟弟归来,我们补办一场盛大的喜宴,那时再改口也不迟。”
薛姥姥适时为外孙女找了个台阶下:“正是如此,婚礼尚未举办,弟弟又远在他乡,她若此刻改口,确实显得过于急切,有失女子应有的稳重与礼数。”
其实,在她心里,讲不讲这些繁文缛节并不重要,她真正担忧的是外孙女会被误解为迫不及待想攀高枝,从而遭人非议。
然而,当她看到孙女婿远走他乡,留下外孙女独自面对这一屋子陌生的亲人,那份孤寂与无助又让她心疼不已。锋
思绪尚在飘忽之际,谢秀秀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倚靠在窗边,笑盈盈地对薛姥姥说:“姥姥您真有眼光,给外孙女觅得一座金矿啊!您看,初次见面就收到一千元彩礼,您外孙女可是赚翻了。”
此话一出,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薛姥姥看向施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千块?”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时翠芬的反应尤为强烈,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一千块?”
谢秀秀立刻附和:“没错,一千块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绝对是天文数字了,薛婶,您没想到吧,还是咱小诗有能耐,轻易就赢得了这般丰厚的彩礼。”
尽管她口中称呼施诗礼貌,但那语气中的酸涩与嫉妒却如尖刀般刺耳,昭然若揭。锋
按照当地的风俗,彩礼的多少往往被视为女子品貌与家世的象征,丰厚的彩礼意味着女子品貌出众,地位尊贵;反之,则暗示男子具备超凡的能力与地位。
如今,谢秀秀自觉在这一方面矮人一头,心中自然愤愤不平。
“当初薛奶奶说啥都不要,我还以为我家真有本事,能白捡个媳妇呢!”
她的话语中满是对薛家的轻蔑与嘲讽。
薛姥姥并未被谢秀秀的冷嘲热讽所动摇,她泰然自若地回应:“弟弟独具慧眼,我小诗确实不俗。”
此言一出,谢秀秀语塞,只能在心底暗骂薛姥姥脸皮够厚。
而站在正房门口的谢琴花更是低声嘀咕:“真是乌鸦一般黑,一脉相承!”锋
她的话语虽然低沉,但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一支无形的利箭,直刺人心。
凌母悄然伫立一旁,静默无语,然而内心深处,对那番言论却暗自点头称许。
她凝望着施诗,只见她在反驳他人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神韵、抑扬顿挫的语调,乃至那股不屈的坚韧气质,皆与薛姥姥如出一辙,仿佛是岁月在她们身上烙印下的共同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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