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被她扑上去拿手捂住,着急打断:“你别这么说!这是我妈妈的生日宴。”她说着看向其他人,脸上是歉意:“打扰各位,请继续。”说完就要拉宁长安离开。文航和李洛西匆匆赶到挽留。“怎么了这是?”文航感觉自己才渐入佳境呢,小圈子就躁动起来,一直到现在还一头雾水。跑近看到了文苡双脸上的痕迹,话音戛然而止,嗖得就扭头去看自己老婆。李洛西叫苦不迭,面上还要装模作样地着急:“哎呀双双你这是怎么搞的?快来妈妈看看,我带你去休息室敷一敷……”
文潇潇父女俩顺利跟这几人搭上线,谈笑风生好不自得。
宴会的前半场节目已经结束,此时灯光明亮,乐曲温柔流淌,气氛十分和睦。
但是文潇潇看见对面的两个年轻男人,视线时不时扫向她身后的位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就连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文潇潇下意识转头,瞳孔一缩。
那人乌黑的发松松挽着,看上去既随意又不失体面,月白色的披肩在灯光下像云海一样流淌。
修长的颈项微微仰着,就像天鹅。
一切都很好,美如画卷。
除了她脸上那道红肿的淤痕。
她似乎是感觉不到疼,也没有发觉众人看她的目光,正在跟一个侍应生说着什么。
文潇潇愣怔过后,第一时间就是想找借口把宁长安支开。
不等她动作,身旁的人气息陡然冷厉,猛得转身,大步向着那女人的方向去了。
文潇潇猝不及防,没有及时抽手,巨大的力道剐蹭下,新做的指甲翻折断裂,尖锐的刺痛让她双眼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留在原地的几人面面相觑。
文苡双正在问侍应生要冰袋,手臂被一股大力拉扯,她站不住得踉跄一下,险些崴脚。
宁长安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兽,勃发的怒气压得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纷纷低头缩手,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谁干的?”
声音里压着怒火。
文苡双没想到宁长安会这么怒气冲冲地找过来,面上疑惑一闪而逝。
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垂眼低声:“你别问……”
“我别问?”宁长安的声音陡然拔高,不顾场合,失去了以往的装模作样,“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才做完手术!非要来这狗屁的……”
剩下的话被她扑上去拿手捂住,着急打断:“你别这么说!这是我妈妈的生日宴。”
她说着看向其他人,脸上是歉意:“打扰各位,请继续。”
说完就要拉宁长安离开。
文航和李洛西匆匆赶到挽留。
“怎么了这是?”文航感觉自己才渐入佳境呢,小圈子就躁动起来,一直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跑近看到了文苡双脸上的痕迹,话音戛然而止,嗖得就扭头去看自己老婆。
李洛西叫苦不迭,面上还要装模作样地着急:“哎呀双双你这是怎么搞的?快来妈妈看看,我带你去休息室敷一敷……”
说着就要去拉文苡双。
文苡双似乎是受到惊吓一样,下意识后退一步,肩膀更是条件反射地耸起来一些。
一看就是常年挨打后留下的条件反射。
李洛西的面色难看,手僵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尤其是宁长安阴霾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让她有种手背上汗毛直竖的错觉。
李洛西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这孩子,躲什么呢,我又不会打你……”
她说不下去了。
宁长安的眼神里冰冷的暴戾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乎窒息。
文苡双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不妥,重新往前凑了凑,讪讪道:“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回头,眼中讶然。
这男人今晚吃错药了吧,几次三番地出手是什么意思?
以前的宴会上,她被他那些追求者恶意灌酒,醉得走不动道,他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今晚怎么有兴趣演一出护妻心切了呢。
宁长安的嘴角弧度嘲讽:“文苡双你是不是贱?她打你你不知道躲?打完了你还往上凑?”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吐槽归吐槽,戏还是要演。
她下意识看了眼李洛西,面上是不自知的害怕和卑微。
李洛西立刻解释:“长安啊,我没……”
话音在男人看死人一样的目光下收声。
宁长安冷笑,斜睨被他死死捏着手腕的女人:“文家这是养人呢还是养狗呢?狗被踢了还知道躲一下呢,你文苡双多衷心啊,由着这老女人打你。”
他越说越火大,重重踢了一脚旁边的长桌。
“哐——”
用来摆放糕点酒水的长桌可不轻,被他这一脚踢得生生移动了大半截,歪歪斜斜地划出刺耳又牙酸的动静。
赶过来的文潇潇脚下一顿,有点害怕。
其他的宾客更是连连后退,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出。
大厅里灯光明亮晃眼,音乐声早就停下来。
明明容纳了百人的宴会大厅,愣是静得落针可闻。
文苡双是故意的,也有意要把事情闹大。
心里清楚宁长安冰冷的话是事实,只是依旧觉得刺耳,心脏闷闷地钝痛。
哪个孩子会不渴望家的温暖呢?
看她垂着头不说话,脸上那高肿的红痕刺得他眼疼,他莫名心烦气躁,耙了把头发,有发丝落下来。
他逼近这人,粗声:“说话!哑巴了?”
文苡双没说话,她只是垂着头。
然后,一滴泪掉落,在他黑色的鞋尖绽开一个小小的水花。
宁长安倏然后退一步,只觉得皮鞋下面的脚趾尖火辣辣地烧起来。
他粗喘着,牙关紧咬,狠戾的视线刺向已经面色惨白的李洛西。
坏了。
李洛西恍惚地想。
可能她们都tຊ猜错了。
宁长安不是不在乎文苡双,更不是讨厌和冷落文苡双。
这一步棋走错了……
李洛西顾不得其他,满脸惶急,正要开口解释点什么。
就看文苡双忽然缓缓抬头。
那双漆黑的桃花眼里还有残余的水迹,波光潋滟。
她慢慢迈出一步。
寂静的大厅里响起清冽的女声,正常音量,微微颤抖,却莫名地坚定。
“宁先生说得对。”
宁长安眉头拧得更紧,也不知是因为她那一步远离他的行为,还是话里的称呼。
“文家养我到十六岁,不少我吃穿,这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十六岁后我进入大学,再没有向文家要过一分钱,因为我上大学了,就是大人了,不能花家里的钱,这是应该的。”
“二十岁,文家资金周转困难,算是我帮忙借到了五千万,”她看到文航要说话的动作,“打了欠条的。”
文航闭嘴。
“这么多年了,文家的养育之恩我从不敢忘,所以不论是在家里做佣人伺候文潇潇,睡佣人的房间,还是当您二位的出气筒,动辄就打骂,甚至是……”
李洛西面色扭曲,原本是想反驳的,但是看到文苡双的视线微不可察地转向宁长安,又扫向文潇潇。
那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可以不提隐婚的事,只要她不提,公众不知道,那文潇潇依旧可以风风光光嫁给宁长安。
只要李洛西认了她的指责。
李洛西面色难看地闭上嘴。
文苡双嘴角勾了勾,眼神冰冷。
“这个家里实在没有我的位置,融不进去,那就不融了,”文苡双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继续说,“明天我们去公证,声明断绝一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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