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祁嗤笑了一声,口中轻吐出了两个字,“真贱。”心口好像破了一个巨大的痛,血液涓涓地从破口处汹涌而出,浑身都有一种失血过多的寒凉感。但是闻知意没敢有一丝一毫的异议,只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给傅屿白打电话。“嗯,先回去了,知意喝多了,你们玩。”他这么说着,电话那边傅屿白问了一句什么,他话语之中瞬间带起了几分狐疑,“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个了?”
夜影流光。
林栀和闻知意要了个包间,要了几瓶好酒,闻知意还大着胆子要了两个陪酒的男模。
林栀一开始还跟着她笑闹,说自己要风流快活,可是当两个身高一八五左右,身材匀称,长相出挑的男模真的出现在包间的时候,她还是傻眼了。
闻知意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扫了一眼林栀笑着道,“不是要风流快活吗?喏,给你先挑。”
这么说着,闻知意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本正经地出声道,“我姐们第一次出来玩,你们俩等下规矩点,听到了吗?”
看着那两个男模一本正经地点头,林栀到底还是绷不住了,快速蹭到了闻知意身边低声道,“你把他们退了吧,我要不了。”
“还想为傅少航那个渣男守着呢?”闻知意看着林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指不定都跟简依彤滚了多少次了,就你还规规矩矩守着他。”
“再说又没让你睡了他们,你要真想睡我还不许呢,就是喝个酒而已,你怕啥?”
闻知意这么说着一本正经道,“那你不选我可选了。”
说完也不含糊,自己选了一个,把另一个指给了林栀。
那人立刻殷勤地走到了林栀的身边。
就林栀这长相,就算不要钱他都不亏。
所以在林栀身边坐下之后,他就显得格外殷勤,又是倒酒又是说笑话逗她开心,几乎可以说是使劲了浑身解数。
林栀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几杯酒下肚倒是也听着他的笑话笑出声来。
看着身侧年轻俊逸的脸庞,看着他眼底满满的讨好,林栀哑然失笑。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隐忍讨好,讨好自己的母亲,继父,讨好傅少航,讨好傅少航的父母。
可是现在,居然也会有人讨好自己。
看着他不厌其烦地给自己说着笑话的样子,林栀就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对着林元霜他们不住陪着笑脸的自己。
她喉间微微堵了一下,醉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人出声道,“你累吗?”
看着那人愣了一下,林栀笑得越发明显了几分,“你这样讨好别人,会不会累?”
林栀声音有点大了,一旁的闻知意听到了顿时过来一把拉住了她出声道,“你怎么了?”
“没事,我喝多了,出去透口气。”被闻知意这么一问,林栀才从那样的情绪之中挣脱了出来,起身走了出去。
知道她心情不好,闻知意也没有拦她,只是也没了继续闹的心思,只闷闷地喝着酒。
她跟林栀都有各自的难处和不得已,都是在那些真正的贵族面前小心翼翼讨生活的人。
所以即便万分心疼林栀,闻知意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说起来,她也自顾不暇不是吗?
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她端起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余光看到包间门打开,她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开口道,“这么快散完心回来了,过来继续玩啊。”
她这么说着,眼看着身边坐着的人站起身就要走,不由得伸手一把拉住了人,“谁让你站起来的,我让你走了吗?”
“这么想玩?那我陪你?”
闻祁微冷的语调传来,闻知意抓着男模胳膊的手顿时微微一僵,随即就像是触了电一般,猛地松开了。
那两个男模立刻识趣的低垂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在这里混的,都知道有哪些人是他们万万得罪不起的,很显然闻祁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闻祁一步步向着自己这边走来,闻知意脸色惨白,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抓紧了面前的酒杯。
酒杯里面放了不少冰块,冰冷的感觉击退了几分醉意。
闻知意深吸了一口气,唇瓣微微抖了抖,在闻祁俯身靠近过来的时候低声开口道,“闻祁,我们结束吧。”
她轻声说着,声音带着几分颤意,但是还是强撑着开口道,“两年了,我……腻了,外面小鲜肉那么多,只要花点钱他们就能费劲心思讨我开心,而我不想再费尽心思讨你开心了……”
这些话闻知意藏在心底很久了,今天也是真的喝多了才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但是说出口的那一刻还是觉得后背冷汗直冒,心中不断地揣测着闻祁会有的反应。
以为他会暴怒,闻知意甚至想过了他现在哪怕甩她一耳光,用最卑劣的言语羞辱她,她都能忍。
本就是自己主动送上去的,被骂一下也没什么。
可是她说完之后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闻祁无所谓的一丝冷笑。
“闻知意,我给你一次机会,把刚刚那些话看着我再说一遍,只要你敢说,我就放过你。”
闻祁说得随意,可是闻知意抬头看向他的那一刻,整个人却瞬间冷静了下来。
闻家这样的大家族远比她想的要复杂可怕,妈妈带着她嫁进去容易,可是她想安然地带着她妈妈离开却根本不可能。
她那个继父曾毫不避讳地亲口告诉她,她想走可以,除非把她妈妈的性命搭上。
他们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问题的,更不可能让她母亲离婚后安然地离开,甚至出去胡说八道。
两年前,她看着被折磨得越发极端,严重抑郁的母亲,豁出去主动上了闻祁的床。
她以为只要自己按照她说的攀上了闻祁,她们母女就真的可以脱离这苦海。
可是事实却是她跌入到了一个更深更苦的深海之中。
即便是这样,一想到那个把闻祁当成活着唯一希望的母亲,闻知意还是没有勇气把刚刚那番话再次说出口。
这样的勇气,她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了。
敛下了眼底的苦涩,闻知意讨好地抱住了闻祁,埋首在他颈窝低声道,“我错了,今晚你想怎么样都行,只求你别当真好不好?”
闻祁嗤笑了一声,口中轻吐出了两个字,“真贱。”
心口好像破了一个巨大的痛,血液涓涓地从破口处汹涌而出,浑身都有一种失血过多的寒凉感。
但是闻知意没敢有一丝一毫的异议,只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给傅屿白打电话。
“嗯,先回去了,知意喝多了,你们玩。”
他这么说着,电话那边傅屿白问了一句什么,他话语之中瞬间带起了几分狐疑,“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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